白居易的美化诗情
时间: 2024-04-06 00:12:11 | 作者: 工程案例
白居易,字乐天,号香山居士,又号醉吟先生,本籍山西太原,生于河南新郑。白居易不仅是唐代巨大的现实主义诗人,仍是一位廉洁勤政的好官。他特别喜爱栽栽树木花草,每到一地为官,都带领民众栽树造林,并写下许多栽树诗,留下许多名句。
白居易步入宦途后,先下一任秘书省校书郎、县尉、进士考官、集贤校理、翰林学士、左拾遗等职。为酬谢皇帝的知遇之恩,白居易极尽言官之责任,频频上书言事,乃至当面指出皇帝的过错,曾令唐宪宗感到不快。唐宪宗元和十年(815),时任宰相的武元衡在上朝的途中被刺身亡。关于这桩行刺案,执政官员都理解暗地黑手是藩镇实力,但却无人敢言。只要性情正直、任左拾遗之职的白居易挺身而出,要求朝廷彻查此案,却因而被政敌攻讦,说他越职言事。之后,白居易又被政敌诋毁:他的母亲由于看花而坠井逝世,白居易却著有“赏花”及“新井”诗,归于“有害名教”。终究,白居易不得不脱离京城,被贬为江州(今江西九江)司马。其时白居易43岁,其心中的苦闷可想而知。
刚到江州,白居易的心境很不安稳,对本地的日子小习气也不熟悉,但他尽力调整心态,使自己赶快习惯新的环境。到江州不久,他发现这儿树木旺盛,且多佳树。他在《浔阳三题并序》中写道:“庐山多桂树,湓浦多修竹,东林寺有白莲华,皆植物之贞劲秀异者,虽宫囿省寺中,未必能尽有。夫物以多为贱,故南方人不宝贵之。至有蒸爨其桂,剪弃其竹,白眼于莲花者。予惜其不生于北土也。”
白居易在《庐山桂》诗中称誉桂树说:“偃蹇月中桂,结根依彼苍。天风绕月起,吹子下人世。漂荡委何处,乃落匡庐山。”怅惘的是这儿间隔咸阳太远,不能移栽到那里,“庐山去咸阳,道里三四千。无人为移植,得入上林园。不及红花树,长栽温室前”。为补偿这一怅惘,他把庐山上的桂树移栽在司马府厅前,并作诗《厅前桂》记叙此事:“露台岭上凌霜树,司马厅前委地丛。一种不生明月里,山中犹校胜尘中。”
山石榴便是野生的杜鹃花,九江的杜鹃花许多,雨后春笋开得红红火火。“山石榴,一名山踯躅,一名杜鹃花,杜鹃啼时花扑扑,九江三月杜鹃来,一声催得一枝开。”白居易在《山石榴寄元九》诗中赞道:“闲折两枝持在手,细看不似人世有。花中此物似西施,芙蓉芍药皆嫫母。”
白居易将山石榴移栽到府衙的院子里,却迟迟不开花,所以他写诗《戏问山石榴》云:“小树山榴近砌栽,半含红萼带花来。争知司马夫人妒,移到庭前便不开。”将山石榴拟人化,诙谐诙谐,饶有风趣。
白居易还把山野中的山樱桃树移栽到院子里,并作诗曰:“亦知官舍非吾宅,且劚山樱满院栽。上佐近来多五考,少应四度见花开。”
白居易的司马官邸,坐落在浔阳城西门外,离湓浦口很近,北临大江,背靠湓水。院子的北面,是一个连绵不断、长约数千尺的土冈,冈上竹林翠绿,树木旺盛。白居易知道这次谪居时刻不会太短,便在公余之暇,依照自己的喜爱美化了官舍和院子,种满了各种树木花果。每年春季,他就带领仆人栽树造林,任劳任怨。“栽松满后院,种柳荫前墀”“移花夹暖室,徙竹覆寒池”,经过勤劳劳动,府衙院子绿树成荫,繁花似锦,令人赏心悦目——“池水变绿色,池芳动清辉。寻芳弄水坐,尽日心熙熙”。
元和十四年春,白居易搭船在长江边的忠州(今重庆忠县)停靠泊岸,就任忠州刺史。一辆五马朱轮的专车等候在岸上,按唐朝规则,刺史可乘用此标准的马车。可是,忠州连一条能行马车的平路都没有,尽是高低峻峭的石磴路,白居易只能步行而行。
夜晚,在忠州官衙的白居易彻夜难眠,虽然是被提拔了,却被派到这个荒蛮之地,白日行路难的一幕幕情形又浮现在白居易的眼前,他不由叹道:“此处真是巴蛮瘴烟之地,在此任职无异于鹤锁笼中,何时再能重返京师?”白居易的心境糟糕极了,他当晚写下了《初到忠州赠李六》的诗,宣布怨叹之声:“好在天边李使君,江头相见日傍晚。吏人生梗都如鹿,贩子疏芜只抵村。一只兰船当驿路,百层石磴上州门。更无平地堪行处,虚受朱轮五马恩。”
诉苦归诉苦,作为一方“父母官”的白居易仍然是尽职尽责的。他散步忠州城时,见四周的山冈满目荒芜,目透十里,宣布了“巴俗不爱花,竟春无人来”的慨叹。他穿布衣,蹬草鞋,微服私访,访贫问苦,弄清了大众不肯栽树的原因后,又苦口婆心做压服教育工作,发起民众栽树栽花,并亲身到城郊和大众一同栽树莳花。他在《东溪种柳》诗中劝说大众:“野栽植,植柳水中坻。乘春持斧斫,裁截而树之。长短既不一,高低随所宜。倚岸埋大干,临流插小枝。松柏不行待,楩楠固难移。不如种此树,此树易荣滋。无根亦可活,成阴况非迟。三年未离郡,能够见依依。种罢水边憩,仰头闲自思。富有本非望,功名须待时。不种东溪柳,安坐欲何为?”他在《东坡莳花》诗中发起大众:“持钱买花树,城东坡上栽。但购有花者,不限桃杏梅。百果参杂种,千枝次序开。”
在《种桃杏》一诗中,白居易旷达地道出自己栽树莳花的原因:“不管海角与天边,大略心安便是家。路远谁能念乡曲,年深兼欲忘京华。忠州且作三年计,种杏栽桃拟待花。”
白居易特别喜爱山石榴,他从江州调赴忠州任职时,把山石榴也带到忠州栽植,第二年就开得花团锦簇。他在《喜山石榴花开》一诗中表达了自己的喜悦之情:“忠州州里今天花,庐山山头去时树。已怜根损斩新栽,还喜花开仍旧数。赤玉何人少琴轸,红缬谁家合罗袴,但知烂熳恣情开,莫怕南宾门生妒。”
为了培养管理好栽下的树苗,白居易每日带领仆人除草、中耕、上肥、培土、灌溉。看到自己亲手栽植的树长大成林,种下的花卉争相怒放,白居易喜上眉梢,散步其间,写了许多寄情于树木、花草的闲适诗。在他的倡议下,忠州旧日的穷山秃岭,逐渐成为青山绿水,处处生气勃勃、绿树成荫、百花争艳、花团簇拥。
元和十五年夏,白居易被召回长安,任尚书司门员外郎。白居易脱离忠州时,对忠州的一草一木都怀有爱情,恋恋不舍,他在诗中写道:“三年留滞在江城,草树禽鱼尽有情。何处周到重回忆,东坡门生种新成。花林好住莫瘦弱,春至但知仍旧春。楼上下一年新太守,无妨仍是爱花人。”即便到了京城为官,白居易仍记忆犹新在忠州栽树莳花的年月,他曾在诗中说:“每看阙下丹青树,不忘天边秀丽林。西掖垣中今天眼,南宾楼上上一年心。花含春意无别离,物感人情有浅深。最忆东坡红烂熳,野桃山杏水林檎。”
唐穆宗长庆二年(822)七月,白居易被任命为杭州刺史,十月就任。他有一首《钱塘湖春行》诗云:“孤山寺北贾亭西,水面初平云脚低。几处早莺争暖树,谁家新燕啄春泥。乱用渐欲诱人眼,浅草才干没马蹄。独爱湖东行缺乏,绿杨阴里白沙堤。”钱塘湖即西湖。诗中所提的“白沙堤”,后人为留念他更名为“白堤”,可是他在任时所修的堤堰并不是这一条。
杭州往往春天多雨,秋天干旱,而钱塘湖水既要弥补运河水位,还要满意农田灌溉,所以湖水要坚持终年水位足够。白居易就任后,决议从西湖的钱塘门到余杭门之间构筑一条护湖长堤,可是遭到一些人的对立。放了西湖的水浇田,有的说鱼龙无处藏身,有的说不利于茭白、菱藕的成长。
白居易反诘:鱼龙与大众的生命比较,哪一个更重要呢?茭白、菱藕与稻米比较,哪一个得利更多呢?他不管豪强劣绅的对立,决议在西湖筑堤捍湖。
白居易对西湖的蓄水量以及放湖水灌溉农田的实践成效,进行了精细的测算,于长庆三年秋天到长庆四年春天,亲身掌管完结这条长堤的构筑。为避免水土流失,维护堤堰,白居易带领民众在堤上栽植柳树等树木,绿荫环抱,垂柳依依。堤内是上湖,堤外是下湖,与市郊农田相连。平常西湖积储雨水、山泉,遇到天旱则放水灌田,获益田亩多达千顷,大众获益匪浅。
白居易还亲身撰写了《钱唐湖石记》一文,具体记载了堤的功用,以及蓄水、放水和保堤岸的办法。这篇碑记成为西湖水利建设的重要前史文献,现在就刻在“圣塘闸亭”背湖的墙面上。几经前史沧桑,这条长堤遗址已无处可寻。后人为感谢和留念白居易,除在孤山南麓建立白公祠外,又把白沙堤改名为白堤。
白居易很喜爱牡丹,写有许多咏赞牡丹的诗,如“绝代只西子,众芳惟牡丹”等。到杭州后,白居易却没看到牡丹花,深感怅惘。长庆三年春,白居易传闻开元寺的和尚惠澄不久前从洛阳带来牡丹栽植在寺院中,招引了不少人前去欣赏,遂前往观察。其时正值牡丹怒放,花团簇拥,国色天香。白居易很快乐,就买了几棵栽在自己住的虚白堂前,并作诗说:“金钱买得牡丹栽,何处辞丛别主来。红芳堪惜还堪恨,百处移将百处开。”杭州大众也喜爱雍容华贵的牡丹花,便纷繁仿效白居易栽培牡丹,杭州牡丹由此开端大面积栽植,呈现出“牡丹花开,倾城赏花”的盛况,杭州人也有了花朝节赏牡丹的风俗。
白居易在杭州任职三年间,发起大众兴修水利、筑垒湖堤、栽树造林,把西湖整治得山明水秀,与杭州大众结下了深沉的友情。当他任满离杭时,叹气“皇恩只许住三年”“处处回头尽堪恋”。不过,他对自己在杭州的政绩,很是谦善,写诗说:“三年为刺史,无政在人口。唯向城郡中,题诗十余首。惭非甘棠咏,岂有思人不。三年为刺史,饮冰复食檗。唯向天竺山,获得两片石。此抵有千金,无乃伤洁白。”清正廉洁的白居易临别杭州,前往天竺山取了两片石头带回去作为留念。
杭州父老相同也舍不得白居易脱离,拦路洒泪奉酒为他送行。白居易满含厚意,赋诗《别州民》,描绘了这动听的情形:“耆老遮归路,壶浆满别筵,甘棠无一树,那得泪潸然。税重多贫户,农饥足旱田,唯留一湖水,与汝救凶年。”
唐敬宗宝历元年(825)三月,53岁的白居易被任命为姑苏刺史,五月就任。为便当姑苏水陆交通,白居易掌管疏通姑苏山塘河一带的沼泽地,从阊门至虎丘,长七里。据《长洲县志》记载,白居易“始凿渠以通南北而达于运河,由是南行北上,无不方便之,而习为通川”“又缘山麓凿水四周,溪水映带,别成仙岛,沧波缓溯,翠岭徐攀,尽登临之丽瞩矣”。白居易在通济桥到虎丘西山庙桥的塘堤上栽培门生莲荷数千,并作诗《武丘寺路(上一年重开寺路门生莲荷约种数千株)》记叙此事:“自开山寺路,水陆来往频。银勒牵骄马,花船载丽人。芰荷生欲遍,门生种仍新。好住湖堤上,长留一道春。”
桧树又叫圆柏,是陈旧的园林美化树种,生命长达数百年。史料记载,白居易任姑苏刺史时,在州宅北池曾亲手栽植桧树,世称“白公桧”。宋仁宗景祐丁丑年(1037),蒋堂任姑苏太守时,此桧仍在。宋人龚明之的《中吴纪闻·白公桧》记载:“白乐天为守时,恩信及民,皆敬而爱之。尝植桧数本于郡圃,后人目之为白公桧,以况甘棠焉。”
梅花是姑苏的原生树种。在白居易就任前,府衙园林中只要桃花与李花,他就任后又新栽培了梅花,并作《新栽梅》诗云:“池边新种七株梅,欲到花时点检来。莫怕长洲门生嫉,本年好为使君开。”
宝历二年,白居易不小心跌伤腰,眼疾又发,所以向朝廷辞去职务疗养,九月获批。白居易在姑苏当了一年多的刺史,任职时刻虽短,可是成绩斐然,城乡的美化环境面目一新——“水光红漾漾,树色绿漫漫”“人烟树色无罅隙,十里一片青苍茫”。
白居易怀着深沉友情脱离姑苏。姑苏民众对白居易离任非常怅惘,纷繁出门跟从送行,恋恋不舍。白居易的《别姑苏》诗记载了其时民众送行白居易的情形:“浩浩姑苏民,郁郁长洲城。来惭荷宠命,去愧无能名。青紫即将吏,班白列黎氓。一时临水拜,十里随舟行。饯筵犹未收,征棹不行停。稍隔烟树色,尚闻丝竹声。”
唐武宗会昌六年(846)八月,白居易在洛阳溘然长逝,朝廷追赠尚书右仆射,谥号“文”。刚即位缺乏五个月的唐宣宗李忱不堪哀悼,写《吊白居易》诗以表吊唁之情:“缀玉联珠六十年,谁教冥路作诗仙?浮云不系名居易,造化无为字乐天。童子解吟长恨曲,胡儿能唱琵琶篇。文章已满行人耳,一度思卿一怆然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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